23/05/25

导语

(相关资料图)

暂时看不明白，不站队，只说事。

作者丨查攸吟

责编丨杨 晶

编辑丨别 致

今天上午，长城汽车一篇公开声明，点燃了数周来似乎显得略平静的中国车圈。

恰逢是在举报车企发布新车型前夕，这个火药味那是十足地浓厚。不少吃瓜群众也明白，长城的这种做法可是在拿出自己的排面去举报，鲜红的公司公章，足以看出这封举报声明的刀光剑影。

很快，被举报的车企也做出了回应，总结来说，就是：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否认三连。认为长城的测试标准不合规，而且话还说得比较重，包括欢迎调查取证和诉讼的权力。前不久，长安和吉利因为 " 抄袭门 " 事件搞得沸沸扬扬，差点对簿公堂，最后两家握手言和，传得一曲佳话。自主品牌刚消停了一会儿，另外两家自主头部车企又开始搞事情，在圈内外搅动轩然大波，最后还惊得双方股价纷纷跳水。

由于缺乏足够的信息支持，所以笔者不打算就双方发布声明的真实性发表看法，这虽然是企业策略的问题，但归根到底是技术的问题。双方既然这样剑拔弩张的态势，肯定各自都掌握了十足的证据，孰是孰非还不明了，最后就看监管机构怎么去收场了。

但该事件中，提到的不少内容，却是目前大家普遍存在的知识盲点。不敢用 " 科普 " 那么一板一眼的态度，来妄言 " 教 " 各位些什么，只是借机来给广大车友们说说笔者所了解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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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 " 整车蒸发污染物 "

现有的国标体系，对汽车在使用中的污染物排放有着严格标准，其中包括 CO、NO 以及 HC 三大类排放。当然，上面这三个实际都不是缩写，而是化学式。

CO 指的是一氧化碳。众所周知，这是一种对多数动植物都有危害的气体。就人体而言，大量吸入后会使血红细胞失去携氧能力，最终导致窒息性死亡——俗称 " 煤气中毒 "。汽柴油、煤炭等富含碳氢化合物的化石燃料在燃烧后，均能产生一氧化碳。

NO 则是一氧化氮，是氮氧化污染物（NOx）的一种。氮氧化物不但刺激呼吸道，在与空气中的水结合后，最终会转化成硝酸和硝酸盐，并形成酸雨。在某些特定条件下，也会导致光化学烟雾。

而最后这个 HC，即碳氢化合物（烃）污染指标。空气中碳氢化合物同样会刺激人以及绝大部分动物的呼吸道，同时还有致癌风险。

此外，汽油蒸汽极度危险，当浓度达到阈值后可以被一个静电火花所引爆，导致重大伤亡事故与财产损失。所以也被纳入到了汽车排放物监管体系之内。

汽油蒸汽高度易燃，迄今为止导致过无数的惨剧。图为 2019 年 8 月 9 日发生在深圳市龙岗区一轮胎汽修店内的，汽油蒸汽被引爆瞬间的监控视频画面。本次事故造成 4 人死亡

现有的国标体系，对汽车在行驶过程中排放的上述三大项污染物，都有着严格的规定。特别是现行的 " 国六 " 标准，也是尤为地严格。

而本次长城举报的核心问题——整车蒸发污染物排放，指的便是烃污染物排放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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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油箱工作原理

尽管发动机尾气以及曲轴箱也会有少量排放，但内燃机汽车的烃类的污染物，主要源自车内燃料的蒸发。

众所周知，无论汽油、柴油还是煤油，石油分馏加工后制取的各种分子量低的轻质燃料油馏分，普遍存在沸点低、容易挥发的特性。

而汽车在行驶中由于车身不断颠簸，汽油在油箱里会来回晃动，再加上引擎工作中汽油不断地循环，油箱中会不断积存燃油蒸汽。

在整个汽车系统内，知名度可以说很低，但安全意义重大的碳罐

汽油蒸汽的危险性毋庸置疑，所以汽车工程学上给出的解决办法，是在油箱顶部接一根管子，把油箱里的汽油蒸汽引导至一个专门的活性炭罐子内。其工作原理大致如下：

汽油蒸汽在经过碳罐时，可燃物质被活性炭吸附。当发动机工作的时候，碳罐电磁阀打开，发动机从碳罐里吸气，外界的空气从碳罐通气孔进入，把活性炭吸附的可燃物质冲掉，带进发动机参与燃烧。

原理示意图

如此一来，不仅避免了油箱压力过高，也把燃油蒸汽给充分利用了。这个系统就叫做燃油蒸发控制系统。然而这种设计，实际并不适合各类安装了较大容量电池包的 PHEV 车型，乃至于各类增程式新能源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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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到底举报了个啥？

之所以不适合，原因其实很简单。由于插电式混动汽车发动机不是全时段工作，脱附炭罐脱附工况少，按普通汽车燃油系统开发将导致炭罐过载，汽油蒸汽会通过炭罐大气口排出形成污染。

混动汽车由于其特有的动力模式，在电动工作时油箱需要长时间处于高压状态传统汽车燃油箱内部压力一般为 6~10kPa，而混合动力燃油箱内部压力高达 35~40kPa，是传统燃油车的 4-6 倍，这对燃油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可以看到，主要结构差异除了高压油箱外，还有油箱和碳罐之间的管路上，添加了一个 FTIV 阀

而鉴于 " 国六 " 在燃料蒸发以及加油排放时追加的要求，那么 PHEV 车辆的炭罐系统需要一套专门的设计——非整体仅控制加油排放炭罐系统（Non-Integrated Refueling Canister-Only，缩写 NIRCO）。

NIRCO 系统的最大特点，是活性炭罐只吸附加油时产生的油气，而其他工况产生的油气需存储到油箱或者排放到发动机内。这套系统涉及两个重要的零部件：高压油箱和油箱隔离阀（Fuel Tank Isolation Valve，FTIV 阀）。

一款 FTIV 阀。不同品牌的产品，外观乃至于结构其实会有差异，但实现的功能是一致的

FTIV 阀的用途，便是在发动机不脱附炭罐时切断油箱内汽油蒸汽到炭罐路径，确保把油箱内的汽油蒸汽锁在油箱内。但这样也势必导致油箱内的压力，一般是大于外部气压的。在某些极端情况下，甚至可能会比较高。所以这也是必须要匹配高压油箱的原因。

由于根据目前的信息，暂时无法知晓秦、宋等车型是否如同举报内容那样确实为常压油箱。但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如果是常压油箱，同时也缺少对应的处置措施，那么考虑到油箱乃至于车辆安全，则势必需要一套对应的泄压闸或者一个专门的开口，不断释放自然挥发产生的汽油蒸汽。

而汽油的易挥发性，其实大家也都知道。在极端测试条件下，28 ℃环境下将 1L 汽油倒在一个 1200mm*1000mm 标准托盘内，如果通风足够，1 小时内即可挥发约半数。而目前国内已经普及的乙醇汽油，则挥发起来会更加剧烈。

这里，也就很难不让人想到，夏季露天停车的问题——会不会导致燃油挥发殆尽？

所以这里也就有了一个疑问：

尽管汽车油箱无论常压还是高压，都不可能有如同托盘那样大的空气接触面积，但若指控内容属实，是不是一台夏季露天停放相关秦、宋车型，会在经过一定时间以后，会出现莫名 " 掉油 " 的现象？

至少到目前为止，似乎没有听说过有可以 " 实锤 " 的相关车型长期停放后 " 掉油 " 的问题。倒是有人在社交媒体挖出了被举报者的油气管理系统的发明专利，里边也提到了相关的信息，究竟是否与混动油箱有关，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那么这件事最终会怎么收场，估计还得是国家监管层面出马，去证明长城举报的事儿是否属实，也正面回应长城举报的内容测试标准是否存在问题，是否可以还被举报者清白，有问题解决问题，整改罚款都是没跑的；没问题的话，该赔偿名誉权就赔偿，企业该遭受舆论的 " 洗礼 " 也得自己承受。

而这件事最终是违法还是闹剧，其实对消费者和中国汽车来说，都有是有意义的，关乎环保，关乎竞争，关乎中国品牌和中国汽车的发展，也正如有句话说的那样——荒诞本身也是一种确定的折射。但是，荒诞的过程也要去传达一些意义。

查攸吟

没有万无一失的防呆措施

THE END